作者: neng

  • 《家庭、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》初读

    想到这是一本马列著作,伟人恩格斯谈论家庭、私有制和国家起源一类宏大问题的书,我以为必定很厚,抱着挑战的勇气和慢慢啃的决心去查阅。搜到的馆藏版本是人民出版社1957年,著名马列著作翻译家张仲实翻译本,隔了半世纪多,有些年代感,却正合我意,留有岁月痕迹的老旧书籍想必别有一番审美趣味。这个老旧版本并不在我所住的新校区,需从同样有历史感的老校区老图书馆的披了浮尘的架子上慢慢寻出,再调来这里。所以,从我在互联网时代便捷的图书数字系统中预约,至收到取书通知,这中间隔了几天时间。书初到手时,竟是薄薄一本,看样子像是大32开本,翻开来左右页并置还不足我们现如今常见的一面A4纸,整本书合译者及著者序言、译后记这些内容也仅176页,这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。但细想,谁说煌煌巨著必得配一个“煌煌”的外表,现在看似大部头的“巨”著,有多少是废话堆砌,而这一本,列宁曾高度赞扬:“其中每一句话都是可以信任的,其中每一句话都不是凭空说出,而是根据浩繁的历史和政治材料写成的。”换言之,其中每一句都删不得。

    我带着“家庭是如何起源的”这一问题去读这本书。恩格斯将唯物史观与摩尔根对古代社会的研究成果结合,从远古时代找寻这一问题的答案,他梳理了人类婚姻的演变形式,从杂婚、群婚至对偶婚,再至一夫一妻制的婚姻,演变背后的根本决定因素是生产方式,一夫一妻制是随私有制的出现而出现。个体家庭,建立在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基础之上——这里的一夫一妻制并不是我们当代法律概念中的一夫一妻,实际是一夫一妻(可以)多“妾”。根据恩格斯的论述,实际上,最初并没有家庭的概念,而只有氏族概念,人类的生活不是以家庭为单位,而是通过氏族存在,婚姻形式是一种集体婚姻,一个氏族的所有男性和另一个氏族的所有女性结婚,互相之间任意的性关系都是合法的,但严禁氏族内部通婚。他们所生的子女随母亲生活,归入母亲所在的氏族,母亲是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亲缘关系。以后,母权制由父权制取替,再至氏族瓦解,个体家庭逐渐成为社会的组成单位。家庭的起源问题背后就涉及到了生产力发展、两性地位与关系等复杂命题。

    由于并不熟知恩格斯所讨论的问题的所有历史背景和材料,这形成了我对本书的理解障碍,所以初读之后,所讨论问题的逻辑没能够梳理清晰。好在列宁继续安慰:“如果你们读这部著作时不能立刻全部理解,那也不必懊丧。这种情形几乎是每个人都不免要遇到的。可是,当你们以后一旦发生兴趣而再来加以研究时,就一定会达到即令不是全部通统明了,也能明了其中绝大部分的。”好像列宁看透了我这个读者的心思,或者是张仲实这位聪明的译者看透了,所以要把列宁的话放在后记里,鼓励一下即将掩卷却依然昏昏的读者,初读之后不要轻言放弃,再读读。

    考虑到手头的版本毕竟有点老,繁体字书写和如“底”、“的”等词的混用,造成了些微阅读不适,这还不要紧,但其中人名译法也在规范之前,不是现如今的统译,对我扩展阅读造成了困惑。我另外查询了其他版本,从孔夫子旧书网购得人民出版社今年新出的版本,这一新版本附加了恩格斯多篇书信摘选、本书注释、人名索引、族名索引、插图等内容,较50年代版本厚实了近一倍,倒真有了几分“煌煌”的外表了。我本意两本参照阅读,以助理解,不料新版本正文实有些读不下去,简体字和更符合现代阅读习惯的表达,确实提升了阅读速度,但是翻译却不如57年版本清晰明了,有些语词简直云里雾里,我想并不完全是我先读了老版而先入为主的原因吧。不过,后面的注释、人名和族名索引这些于我倒是真有帮助。

  • 50年代书籍阅读的小发现

    这是一本50年代出版的书籍,恩格斯的《家庭、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》,我在写读书报告,再次翻开目录的时候,被这几个“的”和“底”吸引了,从这个目录看,似乎“的”是跟着名词或形容词的,“底”用于动词出现的情况下,“发生”、“形成”都有动作意味。 (更多…)

  • 门外汉隔大半世纪看《十字街头》

    最近了解到一部拍摄于1937年的老电影《十字街头》,导演沈西苓和演员赵丹都是电影史上的名人,研究电影的人应当十分熟悉,他们获得的评价也相当之高,然而对于我这样一个门外汉而言,我缺乏专业的了解,也没有由此而生的敬畏心。 (更多…)

  • 话剧《铸剑》观后

    上个周六晚上,和东东一起去上戏看了话剧《铸剑》,由波兰导演格热戈日·亚日那根据鲁迅小说改编的。观后最大的感受:西化、现代、视觉冲击。 (更多…)

  • 3月讀書情況

    正好在做民國時期報刊文章數字化的工作,電腦輸入法切換的是繁體輸入,正打算切換回來,轉念一想,以後要看那麼多繁體報刊文章, (更多…)

  • 生育的问题

    最近对生育的话题有所关注。

    首先看到的是微信公众号上的一篇文章,来自“博雅好书”,文章名《女性身体怎么变成了一个公共空间》。其中谈到了母体和胎儿之间的关系 (更多…)

  • 写论文的困惑

    从12月底到现在,已经写了半个多月的论文,完成了一篇半。是的,第二篇,按照目前设想的结构,还有一半。

    明天是放假的第一天,按第二篇论文对应的课程要求,可以在放假前将初稿或者提纲交给老师,寒假再慢慢写,补全稿给老师。 (更多…)

  • 《最强大脑》第五季开播

    最近埋头写论文,在各种繁体+文言+竖排+没标点的老旧报刊资料里享受发现的惊喜和无穷尽的快乐(笑cry),但也不能老这么开心,也得让大脑活动一下不是,于是捡着咀嚼美味外卖的当儿、对镜一层又一层护肤的当儿,看点综艺调节一下。于是,我惊喜地发现,以前还蛮喜欢追的《最强大脑》,最新一季已经开播了。 (更多…)

  • 鲁迅研究书籍阅读感受

    因为课堂要求,这学期也翻阅了几本鲁迅研究的书籍,在此草草记录下对其中几本书的阅读感受。 (更多…)

  • 历史存真——李涵秋《广陵潮》读后记

    广陵,就是扬州,李涵秋是扬州人,《广陵潮》写的就是晚清至民国期间的扬州故事。其实不仅是扬州,还随着书中人物或因赶考、做官、避难而赴外乡,牵扯到了湖北、南京、泰州、镇江和上海这些地域,名为“广陵潮”,实则是晚清至民国中国社会动荡之潮基本真实的记录。

    说“基本真实的记录”,是因为小说自然有作者的虚构,即艺术的想象,必然不可能完全纪实,否则也不叫小说了。而另一方面,《广陵潮》作为一本通俗小说,“存真性”是其一大的特点(范伯群对中国近现代小说作出首次梳理时,指出了这类小说“存真性”这一价值)。精英文学往往侧重艺术性,对现实有更多提炼,为服务于小说主题往往对现实素材多有修剪和打磨,甚至很多革命题材的小说,一定程度上是脱离现实的,将小说人物、革命历史理想化,呈现的是“应该如何”而非“如何”,造成某种程度上的失真。精英文学中现实主义、象征主义、现代主义、后现代主义、意识流等艺术流派虽然异彩纷呈,极具艺术价值,但更能全面还原当时当地风俗面貌、历史现实的还属通俗小说。

    “存真”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历史风俗的“存真”,《广陵潮》中对“站水碗”、“扶乩”、中秋祭月、婚丧嫁娶仪式的记录都较为详细,可为民俗研究提供材料。虽然沈从文写湘西世界的田园牧歌式小说也充满了风俗描写,但这种描写是将风俗本身对象化,有意强调古老文明,做了美化处理,带着作者本身明显的情感倾向,这是“沈从文的”湘西而非“湘西”。《广陵潮》不然,迷信、各种风俗融入小说人物的观念、日常家庭生活中,随那一支讲故事的笔自然流诸纸上,只作为故事的背景存在,甚至作者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它们有何特殊意义,因而它们反而成了更为真实的记录。

    《广陵潮》中也出现了革命党,而这些革命党很多都是土匪、流氓、无赖式的人物,他们参与革命不是受“三民主义”的感召,不是出于拯救中华民族的大义,而只是为泄私愤,如饶家三兄弟,绕大的新娘子为教徒施计掠走,因教徒背后是洋鬼子撑腰,却也无可奈何。又因饶家三兄弟共同拼了一个妓女,这妓女从二楼探身看街上洋鬼子的热闹而跌死——实则是绕三妻子因妒忌而从背后偷偷推了一把,饶家三兄弟把几笔账一起记在洋鬼子身上,对洋鬼子恨之入骨,这才投入了革命。真正有革命理想的是富玉鸾,而这个人物依然显得十分幼稚,他更像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侠士,散尽家财,投身革命。他是革命的核心人物,围绕在他身边的却恰恰是这些饶家三兄弟式的人物。

    革命党在普通老百姓的眼中,简直是“乱臣贼子”,也是可怕的怪物,对于革命的同情几乎是没有的,反而是恐惧和咒骂。都说鲁迅写于1919年的《药》指出了辛亥革命是脱离群众的,其实李涵秋这部从1909年动笔,至1919年全部完成的一百回长篇小说,更是全面客观具体地反映了这一事实。

    这部小说被人们披上“鸳鸯蝴蝶派”的外衣,的确,其中贯穿着一条才子佳人恋爱纠葛的总线索,但它的价值绝非一句“鸳鸯蝴蝶”可以掩盖。